太原金胜村251号春秋大墓出土编镈的乐学研究(2)
第二点应作说明的是,今日测音,均以国际标准音=440(赫兹)为基准。这未必就是古人所采用的音律标准。寻找古人的标准(近似),是研究音列的先决条件。今根据如下原则,对11枚完好罅钟的测音数据加以分析:
①人耳对中音区的听觉较为敏锐。测音数据表明,这套编销的调钟师并不例外,编钟中音区的同名音间的音高差距较之高音区小得多,故寻找这个近似标准,应以中音区为原则。
②以同名音在音列中出现次数最多为原则。
③以同名音的测音数据误差最小为原则。据此三点,已可确定4、9、14号三钟的正鼓音的平均值为这个近似标准。即编錦音列中的商相当于D—19(音分),今将原始测音数据按此标准加以换算,作图与耳测的结果加以比较。(参见《编镈测音比较图》)
下图中的“O”,代表不加入讨论的8枚钟体破损的钟的测音数据,以确保结论的可靠性,第二栏数据为换算后的结果,采用阶名后加音分补正值的形式,以避免与以=440(赫兹)为标准的国际音名体系混淆。换算后的结果表明,“商eD_19音分”这一近似标准,是合适的,离当时调钟师所采用的、今日已无法确知的标准距离不会太远。例如,通过换算后,第3、8号钟的正鼓音分别为“宫+27”“宫一27”,说明这一标准恰为中音区宫音的平均点。如此精确,也许带有一定的巧合成份,但是从中声区的其余主要音级、如角、徵等的补正值看,除极个别音偏差大一些,一般也在19音分以内,显然,以上“商qD-19音分”这-标准是合理的。
11枚完好无损的钟的换算后的结果与第三栏耳测结果相比较,可知二者大体上是一致的。这些一致的阶名己可直奪确认。需作讨论的是还不完全一致的第17、18、19号三个钟的正鼓音。第17号钟的正鼓音,‘原始测音数据为*C,_22,换算后表明它完全应确定变商音,仅偏低了3音分。耳测的主观印象却仍为宫音,尽管也已感到此音是大大的偏高了(图中以“↑”表示)。这里,耳测的定性很可能是正确的。理由是:
①最后三钟音调高促,为编钟音列的最高音。从测音数据看,其频率达2189赫兹、音高为小字四组的C以上,已进入人耳听觉上对音频瓣别的相对迟钝区域,容易产生较大误差。。
②调钟师未曾认真加以调音,其后的18、19号钟基本未作飽磨,均保存了完整的于口内唇。
③从迄今所知的春秋以前的编钟音列看,尚无以变商为正鼓音的先例。西周中晚期的柞钟、春秋后期的侯马钟、蠻篱钟等皆可以为证。从传统音阶规律看,变商一音为远离五正声之变音,较少使用,用之以镈正鼓,可能性不大。
④其与最后二钟的音调,具明显上移的趋势,符合人耳对音高的心理效应。
由之可证,第17号钟的阶名应确定为宫(偏髙)。同理,第19号钟的正鼓音亦应定作宫(偏高)。第18号钟的正鼓音,位于二个相距八度、同是偏高的宫音之间,其阶名确定为羽(偏高),则更是顺理成章。
确定了以上11枚完好钟的各音名称后,有可能来考虑如何填补那8枚钟在音列中所留下的空白了。假定按传统的、以宫音为首的习惯,将19枚钟加以分组,借助已知音所显示的音列内在逻辑,有些钟的阶名很快即可确定(见以下图表中“()”内的音);但还有些钟、需作必要的论证后,方可推定(见下图中“口”内的音)。
如上图,19枚钟间的音阶关系基本上可一目了然,今对推定的8钟音阶名称,作以下说明:
①根据第7、8号钟间的音列结构关系可知,宫一角一钟之前应为羽一宫钟。由此可确定2、12号钟的正侧鼓音分为羽一宫。这一结论,在柞钟、河南浙川钟、信阳留簿钟以及闻喜上郭村二套编钟的音列中,都可得到证明(参见后文《先秦编钟音列比较表》)。可以说,羽一宫一钟为较完整的先秦编钟所必备,自西周中晚期起,即己确立了其在编钟音列中的核心地位而成为最基本的音程关系之一。故而组与V组中同出现于宫一角之前的羽一闰关系,可以不作考虑。
②根据第15号钟与其前后二钟的关系,可确定第5、10二钟的正侧鼓音分别为角一微。这一音程亦可在上列先秦编钟的音列中找到依据,为西周以来在编钟音列中确立了核心地位的音程之一。
文章来源:《国际研究参考》 网址: http://www.gjyjck.cn/zonghexinwen/2021/0809/104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