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金胜村251号春秋大墓出土编镈的乐学研究(3)
③根据第3、4号钟之间的关系,确证第13号钟的音调为宫一角。这可在第8、9号钟之间得到复证。
④图中的音调关系表明、第1、6、11号钟均在羽一宫钟之前,应为同名音。但借助编钟
自身的音阶规律,难于推断这三钟的音阶名称,排比浙川钟、信阳钟、上站村钟的音列结构,可知羽一宫钟之前一钟的音调关系可能有二种:一为徵一变宫,一为羽曾一宫曾。但是,,后者仅是在信阳钟中出现一次,且二音均为变声。而前者则在这几套编钟的音列中均有出现,可看作常例。同时,正鼓音徵声属处于核心地位的五正声之一,而五正声的音阶结构的确立,甚至可上溯到殷商时期,温县殷跷的测音结果即是其明证②。侧鼓音变宫亦为七声音阶(无论新音阶或古音阶)最常用的“二变”之一。不言而喻,这三钟的音调为徵一变宫关系的可能性最大。第1号钟还有一个有力的旁证:淅川钟、上郭村M211编钟、甚至还有信阳钟③,均以徵一变宫关系镈定首钟。推定金胜村编钟亦以徵一变宫关系确定首钟,应是很可能的。它们所体现的,正是《管子?地员篇》中关于中国最早的生律法计算的记载内含:以黄钟(数81)为宫起算,运用三分损益法,先求下徵继而算全五音,即:
将此五音作顺序排列,即是明白无误的以大徵为首的五声音阶。
综上所述,上图中关于编铀音列缺音的推定,从目前掌握的材料来看,是大致合理的。
今将金胜村编铜和温县殷镜、上郭村编钟、淅川钟、柞钟、信阳钟及曾侯乙钟的音列图式列表于下,以作比较④。
编钟类乐器,自温县殷镜上形成了完整的五声音阶甚至更早,即己确立了其一定的旋律功能。周承商制,但正如古文献所记载的,周钟避免了商音。西周中晚期的柞钟,五声只用宫角徵羽四声,但编钟的数目和音域,开始突破了先前三件为一套的限制,发展到了8件为一套,音域扩展至三个半八度。上郭村M210编钟的音列表明,打破不用商音规则的情形,于西周晚期即己出现。该套编钟增设了正、侧鼓音分别为商——变徵的第4、第7二钟、全套帥在二个八度上构成了规范的、带变徵音的六声音阶,商声得到了肯定与巩固,变徴声的加入,使曲调妙趣横生。尤应注意的是,在以前八件一套的基础上,增加了首钟大徵而成9件一套。这种以大徵为首的排列,不仅再次证明了《管子、地员篇》所载生律法的可靠性,还将它的年代至少提前到西周晚期。这在中国乐律学史上,是有其显著意义的。类似的音列结构,在春秋早期的上郭村M211编钟和春秋晚期的河南淅川编钟上得到再现,除首钟的正、侧鼓音由徴一宫的纯四度音程规范为徵一变宫的大三度音程,余音分毫不差。
信阳编钟的音列突然出现了。其中客曾、宫曾、羽角等变化音的运用,表明其不仅用于演奏完整的旋律,还有了相当的旋宫转调的实践。它与上郭村等钟之间形成的一段空白,恰好给金胜村编钟留下了席位,填补了空缺。无论从编铀的年代上看,还是从其音列结构的特点上加以考察,将它放在上郭村等钟与信阳中之间,是适得其位的。据此可作如下评述;
①金胜村编傅的规模,在其前8或9个一套的基础上,一下扩展到了19个一套,其音域和音列,也从柞钟的三个半八度、上郭村钟的18个音,扩展到了六个半八度,38个音,其最低音为大徵,约相当于小字组的G,最高音达小字五组的*C。这在己知音响的春秋编钟中是独1无二的。
②再次肯定了徵——变宫音程关系的首钟地位,从而使编钟音列完成了向七声音阶的转化。如果说上郭村等钟尚在六声与七声音阶间徘徊的话,编钟则已在三个八度上重复了七声音阶。
③第4号钟的側鼓音是一个明确的清角音,第9、14号钟的侧鼓音,虽有不同程度的偏高,但仍可定性为清角。这在春秋以前的编钟音列中是前所未有的。它说明,以清角、变宫为“二变”的完备的七声新音阶正式确立了。音乐史学界近年提出的“新音阶不新”的观点,于曾候乙编钟之后又得一证。
④《仪礼?大射仪》郑注:“鎌如钟而大,奏乐以鼓镈为节。“《说文》:“钟,大钟、铮于之属,所以应钟磬也。“《白虎通?礼乐》:"钟者…??…节度之所生也。“据这些汉儒的说法、键的乐器功能在于配合钟磬,加强节奏。编铺是否用于演奏旋律?音乐史学界向有争议。金胜村编销的出现,以雄辩的事实证明汉儒注解的片面性,解决了学术界的一大疑案。汉儒所说的,只是铀的一般情形,傅体庞大,余音悠长,“奏乐以鼓镈为节”,是适合铀的性能的。金胜村编铀一列19枚,大小齐备,最小的19号铀通高11.3厘米,仅重0.69公斤,且在三个八度内七声音阶齐全,完全是作为旋律乐器镈造出来的。这是汉代学者所不知道的,它弥补了汉代文献之失载。
文章来源:《国际研究参考》 网址: http://www.gjyjck.cn/zonghexinwen/2021/0809/1047.html